我的故乡是在大别山下鄂东北。正月里的每天晚上,有玩龙灯、旱莲船、舞狮队一拨又一拨到来。尤其是,正月初一至正月十五期间,一晚上有三、五拨的龙灯来。
一到傍晚,各家各户早早地准备晚餐。大人们吆喝着小孩,快快地吃晚饭,有玩龙灯的队伍要来,好看龙灯。
天一黑,大家就吃完了晚饭。只要听到远远的地方传来锣鼓声,人们精神振奋,奔走相告。锣鼓声近了,有大人燃放一挂鞭炮,算是接待龙灯队伍,指定一个空场地。龙灯队伍的锣鼓声更热闹,便席地划一个圆圈。他们带有七、八个灯笼,或自制的土灯,明明暗暗。
人,密密麻麻围着看。小孩子们钻过大人的人丛,有时还从大人的两腿间钻过去,站在打灯笼的旁边,看热闹。
首先,是一条被装饰得五颜六色的彩莲船打头阵,一人站在船中,前后荡荡悠悠,一人手拿一根竹竿在彩莲船左右划来划去,似行船状。锣鼓声更为激烈。
只要锣鼓声一停,龙灯队伍的领队人领头唱一声祝福新年的唱词。领队人唱一句,其余的人接着吆喝一声。
彩莲船演完了,还有小节目,有舞蹈,有唱歌,有快板,也有即兴表演的小品。
压轴戏是玩狮子,或舞龙灯。这时,主人家便要炸鞭炮。龙队的锣鼓喧天,达到了高潮。
狮子是一队成双,在场地上翻腾,还有一个人手拿一个大大的绣球,逗两只狮子抢绣球。更奇妙的是,用两张八仙桌叠起来,上面还加放一张木椅。两只狮子分别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爬到叠起的桌子上,分别翻过木椅,从上面下来。
龙灯队伍的锣鼓声激昂,鞭炮炸得更猛烈。两只狮子下来了,张开两个大嘴,摇头摆尾。主人家立即上前,用托盘送上一条香烟、一袋糕饼之类的礼品。
龙灯就结束了,他们又敲锣打鼓地赶下一个地方。主人家在他们后面又燃放一挂鞭炮,这就是迎来送往。
前半夜来的龙灯,小孩子们场场临场。到了下半夜,来玩龙灯的队伍也稀少了。但是,也稀稀拉拉地来。小孩子们坚守不住,只好睡觉。不过,第二天,还要打听下半夜来了几场龙灯,只叹惜没有看。
作者简介:
李晓亮,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有短篇小说、散文、诗歌获奖,并结集出版。出版长篇小说《保安队从中兴到没落》等6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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